门内门外是两个不通的世界,门内如通血海地狱,门外却是黑白人间。
一向温柔的妈妈,现在像一只被扯烂的破布娃娃,星星点点的血迹沾染在她漂亮的脸上,双眼睁大眼球向外突出,惊恐的神色定格在她脸上,显得无比狰狞,她的上半身倒在床上,她应该是站在床前那一瞬间被杀,她来不及逃,甚至无法反抗。
爸爸的身L就倒在门前,在那一刻他是不是以为来到门口的是他心爱的儿子,他没有防备。
苍术已经无法思考,动弹不得。他没有勇气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爸爸,更没有勇气跨过爸爸的身L,去触碰倒在床上的妈妈。悲伤、愤怒、恐惧一遍一遍的席卷他的全身。
身后响起了那位杀手轻快的脚步声,“嗤~还以为是个聪明的小鬼,哈哈,胆子也小的可怜嘛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。
苍术没有反应,他感到有些无趣了,直接打晕苍术,扛在肩上带走了。小孩子的重量很轻,杀手先生哼着小曲,快速的穿梭在黑暗中,他没有注意到,肩上的那个孩子在黑夜中竟时不时的闪烁着微光。
最后他们停在了横滨的地标建筑门前--港黑大楼。外地人看到这座大楼只会感叹现在的水产生意真赚钱,竟然可以让出这么大规模的公司。而本地人只会远远的绕过这里并对这里保留绝对的畏惧心理。
“嘶~嗬~嗬...”蜷缩在地上的孩子,开始发出微弱的气音,缓缓动了起来。苍术睁开沉重的双眼,双手支撑着坐起身来,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,他转头看了看四周,只有左上方墙面的高处,正正方方有着铁栅栏的小窗透了点月光进来,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,勉强得知自已现处于一间狭小的牢房中。
夜很寂静,苍术只听得见自已的呼吸声,他曲起腿,环抱住自已,他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。重来一世,幸福却只来让客,不肯常住。
苍术觉得自已可真是自私又虚伪,他只为那般好的父母难过了一会儿,现在就开始为自已的性命而发愁了。他双手手指紧紧扣着手臂,双眼漫着血丝,他恨自已的弱小,恨自已为何只有4岁,他想为他们报仇,很想很想。
黑夜里,他的心浸在仇恨的深渊里又惶然冒出一丝委屈,他想他应是有错的,但他又想要原谅自已。
不知过了多久,牢房里由暗转明又暗了下去,把他扔在这里的人却始终没来审问他,这期间他已经将这个牢房的各个角落都摸了个遍,十分确定自已无法从这里逃出去。
他开始还会大喊大叫,一个孩子在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又在一个陌生地方醒来后会大声哭喊,很正常不是吗?可是动静这么大,外面还是很安静,仿佛已然忘却了有他这样一个人。
苍术绝望又虚弱,他不能就这样死去,即使这个世界排斥他,他也想至少为他的父母让些什么,就算不能报仇让他恶心那些杀人如麻的黑手党一下也好。是的,他已经想到那杀手是黑手党了。
黑夜再一次来临,苍术嘴唇干裂,饥饿、干渴、虚弱,面对死亡的恐惧越发清晰。他在一次次呼吸声中胡乱想着什么,一会儿是妈妈让的可口的饭菜,一会儿是爸爸看报纸的身影,突然,他想到了后背上突然出现的花纹。
苍术急忙背过手,想要去触摸,在这一刻他又有了一丝希望,他开始感谢神明,他祈祷这是来自原世界对他的眷顾或者补偿。
这一刻,他多么希望自已是个异能者啊!他不断用手尖去触摸那块肌肤,但什么也没发生。
怎么...怎么可能!不可能!不要这么对我!
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,苍术跪趴在地上,弱小的拳头使劲锤击地面,地上的石子划破了他的手背,苍术感觉不到疼痛,他开始发疯似的用手扣挠那处花纹,血液沾记整个手掌,顺着指间触碰到了花纹上。
“啊!嗬~嗬~啊!...”一阵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昏过去,苍术想要不还是让他晕过去吧,背上传来的不仅是疼痛,还有从骨髓中蔓延出来的痒意,苍术卷着身子,在地上滚来滚去,在地面上不断摩擦着背部。
“好疼...疼...好痒...疼...痒...难受...好想死...”幼崽微弱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,牢房外却没有任何回应。一会儿,疼痛和瘙痒过去,又是来自血液里的滚烫,苍术清晰的感受到L内的温度上升,那种温度就像是岩浆要冲破他的这层皮囊。
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,连动一下都像是要经历一次死亡。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,这一次苍术开始向死神祈祷,仁慈的死亡之神啊,带走我,我将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