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录愣住,“王爷是怀疑小景的身份吗?”
一个小孩子,没有爹娘,流落在外,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不过,小景为什么要挖洞出去?
挖洞挖的那么快,又没惊动人,这么一想……
小景应该有秘密。
“查清楚。”战天夜沉声道。
“好,卑职现在命人去查。”邱录立即领命下去。
……
夜色下。
云舒靠着栏杆。
听着一旁牢房里的女子讲了一个故事。
这个故事,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到现在的经历。
一个只要听到的人,都会觉得极其残忍且惨不忍睹的经历。
饶是经历了很多的云舒,听到女子的故事后,也垂下了眼眸,掩盖着心中的那一抹颤抖。
女子在九岁时母亲因病而亡,从老家前来京城寻找父亲,父亲在京城已经成为了朝廷大官,并且重新另外娶妻生子。
在看到年幼的女子后,父亲并不认她,并且父亲新娶的妻竟然将她先乱棍打了几十打板。
然后,又将她卖给了一个人贩子,并且命令人贩子要将女子卖到深山里,再也没办法前来京城。
女子在半路用了各种办法,终于逃跑了。
等她即将要到京城的时候,被父亲的新妻抓到,又转而将她卖给了一个老鸨。
然后,因为她年纪小,又因为性子刚烈,将脸划伤了,老鸨命人狠狠的教训她。
她身受重伤,养了一段时间后,继续逃跑,她想要来大理寺状告亲爹。
但没想到,她跑出来了,也来到了大理寺,却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,关押在了这里。
一待就是几年时间。
这几年,女子在这里装疯卖傻,终于让父亲新妻放下戒备。
但是,女子却只能身在大牢里,面对着对那些人的恨。
没有办法逃出这片阴暗的大牢。
云舒一直静静的听女子说。
女子声音很低,怕他人听了她们的话。
云舒听的很认真。
等女子讲完之后,云舒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。
女子也没有再言语。
忽然。
狱卒带人来了。
直接将人带到了云舒的牢房门前。
云舒抬眸看去。
见到来人后,她稍稍有些诧异。
“云二小姐,这是我送来的饭菜,你先吃着。你放心!我会找证据证明云大将军的清白!云大将军根本就不可能通敌叛国!”
易子行言语之间全是对云长风的信任。
他得知消息后,想在第一时间就来大牢探望云舒,但是大理寺一直将他拒之门外,直到刚才大理寺才同意他进来。
云舒有些意外的看着易子行。
想不到第一个能进大牢探望她的人竟然是易子行。
“还有,这是谷小姐托我送进来的东西。”易子行又拿出来一张虎皮。
品相极好的虎皮,一大张,完全够云舒躺在上面。
在看到虎皮的那一刻,云舒心中微暖。
“谢谢。”云舒这一声谢谢,也是谢谢易子行能来探望,同时也是谢谢谷芷若能有这份心意。
这是雪中送炭。
易子行环顾四周,黑眸里闪过不忍之色。
如此阴暗潮湿的地方,四处血腥味,腐烂的味道,在刚刚进来的那一刻,他险些就要被这味道给熏吐了。
而她却在这里泰然处之。
此刻,眼前的她,无比圣洁。
似乎这世上所有女子在她面前,都会变得黯然失色。
触不及防碰触到她的眼眸。
心,完全不受控的狠狠一跳。
易子行耳朵有些红,幸好站在天黑了,大牢里光线暗,云舒看不到。
他暗暗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明日审讯,我一定会去!云二小姐,你尽管放心!”
云舒笑了笑,“好。”
看着云舒风轻云淡的样子,易子行的耳朵更红了。
心里暗暗下定决心,一定要让爹为云大将军说话!
“我……我先走了。”易子行有一种冲动,很想娶她!
他如果要娶的妻子不是她,他宁可这辈子都不娶妻!
“好,大牢不是什么好地方,易世子以后不要再来了。”云舒温声提醒。
易子行真是一只小白兔。
是那种生长在权贵之家,被保护的极好的贵公子,眼里没有那么多险恶。
所以,如果真的被牵连进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事件中去,恐怕也会毫无办法挣脱。
易子行愣了一下,很听话的点头,“好!听云二小姐的。”
说完,他又深深看一眼云舒后,走了出去。
在易子行走了没多久之后,不知道从什么方向传来了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地惨叫声。
听的人头发瞬间一紧。
“有人受刑。”
“是男牢。”
有人说完以后,很多人看向了云舒。
云舒面无表情的听着不断传来的惨叫声。
一旁的女子,轻声说:“大理寺历来如此。”
下一刻,有两名狱卒来了。
对云舒说:“跟我们走吧!”
云舒眸中光色幽暗冷冽。
片刻之后。
云舒被带到了一个放满各种刑具的地方。
琳琅满目。
地上还有新鲜的血。
很多工具上也都是血。
血腥味浓烈的让人忍不住皱眉。
但是,云舒却面不改色。
似乎对各种血腥的场面早就习惯。
孟大人见到云舒如此从容,心中冷笑。
他见多了这种强撑着的女子。
大牢里,比她有傲骨的人多的是。
“云二小姐可知本官叫你来所为何事?”孟大人问。
云舒冷淡的回,“何事?”
“你可知刚刚受刑的人是谁?想不想知道他刚刚都受了哪些刑?这些血,可都是刚刚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的。你也可以看看那个盆里,放着的还是他手上的一层皮。”孟大人眯起眼,似笑非笑的缓慢说道。
似乎要将刚才的那些场面,全都灌输到云舒的脑子里。
最好能将云舒吓的嚎哭。
但是,云舒还是没什么表情。
孟大人又接着说:“真的不想知道那人是谁?还是不敢知道?”
云舒淡笑。
“是令尊云长风云大将军。”孟大人说完,盯着云舒审视。
任何人听到自己的父亲遭遇这么多残忍的刑罚后,肯定会崩溃,担忧,甚至是恐惧。
但云舒却轻飘飘的说,“这些小玩意,还没办法让我爹叫出声来,刚刚那个人不是我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