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露不想再多费口舌,拉起于晓文准备离开。
“你胡说!我就是他女朋友,今天我不跟你计较,就是来给你提个醒,下次不许再找他,不然我叫你好看。”
女人眼神躲闪,慌乱无章的扶着座位踉跄奔走。
阮露说的没错,她不过是和李慕有过几面之缘,可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看似开朗肆意实则冷漠疯狂的男人。
所以在李慕和她多说了几句话,帮她解决燃眉之急的时候,她决定要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人。
李慕私下爱玩,混迹在他周围,也渐渐摸清了他对每个女人都不是真心而是逢场作戏的原则。
直到她发现了阮露的存在。
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李慕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。
贴心温柔到事无巨细,为她可以改变自己所有的原则,只为她一人退让。
危机感上来后,她想到这个办法,希望能变相的让阮露看清他,远离他。
“酒店都有监控,你要是还有闲心就自己去查查吧,还有,今天这个巴掌我会还给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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喧嚣褪去,整个会场安静下来,只剩手表的指针在滴答作响,配着外面暮色沉沉的夜晚。
几分钟前还热闹生气的地方倏忽变成一座吃人的辉煌宫殿,美丽又致命。
“二哥,那女生还挺有范儿的。”
黑暗中的一点猩红被掐灭,陆璟郁宽大的手掌玩转着银色的U盘,眼底蕴着的欲气泄出几分。
末了,他轻笑:“笨死。”
张宁从暮色中走来,身后跟着一堆穿黑色制服的保镖。
“爷,您要的人送来了。”
“哦?那还不快点把人请进来。”
一个麻袋被利落的扔在脚边,里面的人被绑着手脚不断挣扎着,嘴里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。
直到一根铁棍狠戾的敲在腿上,一声剧烈痛苦的呻吟后,会场再次恢复寂静。
昏暗的环境下,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闪着嗜血的疯劲,冷道。
“啧,这游戏没意思,该有点彩头啊。”
为着这一句话,今夜会场吹出的风都带着腥气。
月色皎洁,树影绰绰。
悬在高空中的月,堪堪俯视一切,它衍伸的尽头是错乱癫狂,多变的皮囊。
阴郁,疯狂,死气沉沉。
与它凝视,同时也陷入了另一种深渊。
微凉的晚风拂过面颊,细密的疼痛像是找到宣泄口,逼的阮露眼角流了好几滴泪。
回到酒店,阮露洗了澡后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,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。
后半夜身上逐渐发冷,额间的汗湿透枕巾,手机闷声的亮了一夜,到凌晨时分才熄灭。
等到阮露清醒后,李慕已经到酒店楼下准备守株待兔。
手机插上电的那一刻,阮露发誓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消息同时蹦出来,连提示音都跟不上。
那位还在不知疲倦的输出,阮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,怕不是请了个枪手来专门来给自己发消息?
富二代果真是有钱烧的慌。
她不愿再和李慕有任何一点牵连,想到他干的恶心事,还有昨天莫名其妙挨的那一巴掌,她就恨的牙痒痒。
更不用提她不过是家里一直催得紧。
疲于应付,恰巧李慕又在这时候向自己表白,正好顺水推舟。
可惜这段还没报回家的‘恋爱’,还没开始就结束了。
打好车,阮露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。
刚走出大厅,就看见一张熟悉的,令人膈应的脸。
大早上还没吃饭的她,顿时感觉有点犯恶心。
“阮阮,你终于出来了!我今天一早就等在这儿,就想早点见到你,你电话不接,消息不回,都快急死我了。”
看清阮露红肿的脸,李慕神色一变:“阮阮你的脸...”
眼看着他还要上手,阮露迅速的将行李箱横亘在两人中间,间隔了好些距离。
“我明白了,我帮你拿行李!”
阮露:“......”
不是?
李慕拽过行李箱,笑着看她,那模样要多纯真就多纯真。
如果不是经历了昨晚的那回事,李慕这副阳光开朗的青春男大形象,真是会让人陷进去呢。
可自从她知道李慕到底是个什么烂人后,就好像自己一直看到的一张纯洁白纸,表面干净透亮,被人掀开那道蒙着的尘布,发现内里早已锈迹斑斑,不堪入目。
而她在昨晚......也不再是原来的她。
只过了一晚,便是什么都不一样了。
心情一时不知该作何表达。
她虽不喜欢李慕,但的确有动过和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。
不为别的,就因为他对她温柔,上心,从不乱发脾气。
最重要的是他,家族势力足够。
“李慕,正好你来了,我就直接和你说吧。”
李慕拉杆的手一顿,有些迟疑的回头看她:“你要说什么?”
“我要说的话,你应该很清楚了,京城有名的富家小公子不会连这点知情力都没有,所以...分手吧。”
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,李慕身形一晃,不可思议的看着阮露。
眼圈被惹得通红一片,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着蹂躏。
他不顾形象的拉住阮露,语气恳求道:“对不起!对不起!是我错了,你能原谅我一次吗?”
阮露摇头,平静的将拉着自己的手拽下。
“我们都过好自己的生活吧,你别再来找我了,做错事的不只是你,就算你没有那些事,今天我也打算跟你提分手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现在我们都一样。”阮露道。
“求你!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,什么都可以妥协,只要你留在我身边,求求你。”
李慕几乎是咆哮着开口,他用悲切哀求的眼神死死盯着阮露,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再为自己得一个机会。
“好聚好散,说不定等我忘掉这些事后,我们还能当个朋友。”
“最后请你帮我办件事,昨晚那个女生,如果你不舍得亲自下手的话请看在我们最后的情分上,就算雇人也帮我打她一巴掌,谢谢。”
阮露转身离开,没走几步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极响的膝盖碰地的声音。
她的脚步微顿,却并没有停下。
直到快上车的时候,她才听见一句孱弱沙哑的话。
“求求你,别离开我。”
李慕,这句话比你的行为来得晚。
窗外倒退的风景似乎绚丽又荒芜,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多变。
铃声响起,电话接通。
“妈,你上次不是说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么,我现在有空。”